做强民事检察|“刑民联动”揭开2000万虚假诉讼串案

【原标题:巨额财产纠纷从开庭到执结仅用8天?】

“本以为这笔钱要不回来了,多亏检察机关伸张正义……”近日,一起虚假诉讼案件的受害者把一面写着“公正执法、匡扶正义”的锦旗送到江苏省扬中市检察院检察官张澄华手中。就在此前,该受害者收到了230万元债权的最后一笔分期还款。

800万拆迁款被移花接木

2018年1月,扬中市检察院接到一封匿名举报信称:扬中某KTV总经理曹某某欠多人债务,债权人申请了强制执行。2017年初,该KTV拆迁,800多万元拆迁款却被一次性强制执行给他人。举报人认为此案有“猫腻”。

该院迅速展开调查发现,2017年6月,无业人员孙某诉至法院,要求镇江某公司法定代表人曹某偿还1156万元借款。在法院审理中,被告曹某对一张打印的结账凭证——也是该案仅有的证据载明的巨额借款无任何异议。双方很快经调解结案,并顺利完成执行。被告曹某,正是举报信中提到的曹某某的父亲!

涉及上千万元的借贷纠纷,从开庭到执行完毕仅用8天!办案检察官张澄华意识到:“这很有可能是一起虚假诉讼案!”她迅速向院领导汇报,随即立案调查。这一查,竟然查出了3起涉案总金额高达2000余万元的虚假诉讼串案。

拨开重重迷雾揪出虚假诉讼

办案过程一波三折!接受询问时,原告孙某、被告曹某对借款时间、金额等的叙述非常一致。

鉴于曹某和被举报的曹某某是父子、曹某某和孙某是好友兼亲戚,他们很有可能早已商定说辞,检察官调整策略,前往银行调取曹曹和孙某个人名下的银行账户和“结账凭证”所记载借款期间内所有银行流水,核查二人及涉案公司之间的资金往来,并前往涉案公司调取账册凭证,向公司会计、出纳等财务人员了解情况。最终查明,曹某和孙某并无资金往来。

检察官再次找孙某、曹某核查时,二人却避而不见。“不该管的事情少管,否则……”与此同时,检察官竟然收到了不明号码发来的威胁短信。

为突破案件,该院打出“刑民联动”组合拳。2018年2月6日,该院提请镇江市检察院抗诉,并将曹某某、孙某涉嫌虚假诉讼犯罪线索移送公安机关处理。该院还及时将情况向上级院汇报,促使该案刑事部分异地办理,并主动帮助公安机关厘清民事法律关系。

随着调查的深入,该案证据从零逐步累积到15本证据材料,真相终于浮出水面:原来,曹某某以父亲曹某的名义租用房屋经营KTV,被拆迁后应得补偿款838万元。由于他在法院尚有未执行案款3000余万元,涉及50多名债权人。为防止拆迁款被执行,他指使孙某伪造“结账凭证”,并指使其父曹某签字确认,企图利用诉讼逃避执行。扣除房租后,737万元拆迁款被强制执行进入了孙某的个人账户,随后分多笔被转账、提现。

检察官在调查中还发现,曹某某在2014年发生的两起民间借贷纠纷与此案非常相似:诉讼证据都仅有一张结账凭证,都迅速调解结案并执行到位,涉案金额分别为605万元、536万元。经查证,这两起案件均系曹某某一手导演的虚假诉讼案,该院随后也依法提请上级院抗诉。

检察建议促执行规范

曹某某的50多名债权人早就期待这笔拆迁款能够抵偿部分债务,岂料一朝落空,情绪激动之下多次上访。检察机关一方面建议法院加快启动再审程序、要求公安机关积极追赃;另一方面及时向被害人通报案件进展,开展个案答询,化解信访矛盾。

经镇江市检察院提出抗诉,2018年8月27日,镇江市中级法院分别判决撤销3份原审民事调解书,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。同年9月28日,曹某某、孙某因犯虚假诉讼罪被追究刑事责任。该案系刑法修正案(九)实施以来,镇江地区首例虚假诉讼犯罪案件。

针对此案执行活动中的不规范行为,扬中市检察院向法院发出执行监督检察建议书1份,促使法院开展专项整顿。

同时,为维护债权人权益,检察官多次联合法官向曹某某释法说理,促使其退出执行款。目前,曹某某已偿还了部分债权人共500万元。该院将继续跟踪监督,促使曹某某退出剩余部分执行款,并开展执行监督,维护其他债权人合法权益。